清晨的校园路口，喇叭声在空旷的空气里回响，校车像一只微醒的海棠，车窗仍眯着露珠的光。门一开，蒸汽与汽油混成一股熟悉的味道，书香从车厢里蔓延。她，传说中的校花，出现在座位前排，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，发夹在晨光里成了一点金斑。窗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晃动，光线越过玻璃，在她的脸颊上落下柔和的金。她微笑，嘴角像是为某个远方的人而绽开，世界仿佛因此而明亮起来。
我坐在后排，心跳被这道光悄悄推着跳动。她转过脸来，眼睛里装着清晨的倦意和未诉的秘密，睫毛轻颤，把光放在她的脸上，像给她的表情镀了一层薄薄的金。她不急不缓地调整座位，呼吸平稳，发梢差点儿落到我的膝盖上。我以为她的目光短暂停留在我身上，读出了一种温柔的认识，心里忽然响起某种被爱意温柔触碰的声响。车厢的震动让这一刻拉长，我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个名字，像是晨雾里突然出现的路标。
一瞬之间，一张纸从她的书包里滑落，安静地落在我的脚边。我弯腰拾起，纸上只有几行随意的字，像随口写下的诗句：愿意在另一个站台一起开始新的一天吗？读到这里，我的心像被放到光灯下，认定这是她对我说的话。她的脸还在对着窗外的树影，口型轻轻地吐出几个字，仿佛在回应朋友的电话。她说话的声音温柔而缓慢，没有多余的情绪，只是把一杯带走的温热留给自己。我的脑海里却浮现无数可能，心里却已经抬手想要回答。
下一个站台，车门打开时她起身，风把她的发梢带起一丝香气。她把书包挎到胸前，点头向我说了声抱歉，大概是要赶同学或赶考试。她的纸条仍然在地上，我才发现那其实是给朋友留的一个玩笑式的提醒，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情书。我笑了笑，轻轻把纸条放回原位，心里却多了一份清醒：晨光的温暖来自路过的每一个人，误会只是美好的一次心跳。车厢继续前行，窗外的街灯把影子拉长，像在记录这个清晨里的一次微小成长。